蓮城

我区区一届助攻,不牢您开着debuff大驾光临。无爱无欲无可惧,生死由命 祸福自招。

咖喱 TQ (惹。。。。)

咖喱   CP——敏京



=京=




那天在街上撞到个背着BASS的家伙。他的眼神带有严重的痞味,可悲的是他不懂该如何收敛些。他有着轻易就能显露的笑容。可实则是个性格恶劣得于我相当的傻圌子。


哦……我们的开场白还有谁记得?他好象想用一顿亲手做的咖喱饭摆平我?没那么便宜的事,我要他用一辈子来记住撞到我的下场!


这年头有一种音乐他圌妈圌的叫“HIP”什么来着?金属那种老套的游戏早被青年揣进下水沟里去了吧。真不明白怎么还会有我们这种死衷ROCK的社会毒虫。他说自己没天赋,所以扔了GUITAR改行BASS。我又何尝不是呢,先天身高不足拿不起琴,自己执着管个P用!那些不可一世的队友成天嘀咕那会破坏乐队整体形象!这个社会就是这样,除了有良圌知的爹娘,没人会管你死活。


对了,他叫什么来着?三个音节,太罗嗦了。恩……他做的咖喱还真像那么回事。



夏天又来了。科学家说人类在夏天的智力处于低谷时段,怪不得那些头昏脑热的缠圌绵之事都会发生在这个季节。

热。热得要命。他突然有的没的把手指贴进我的额头里,“你出了好多汗。”

“你不也是。”我白他,你见过没散热功能的人么?

他不知从哪变出一张纸巾,二话不说就朝我头上擦。

“你上补习班要迟到了,跑快点吧。”他说。

“那你下次把买纸巾的钱省来坐地铁啊。”


他似乎没听见我说什么,只是一个劲地拉着我跑。日光晕眩,把他浓密的长发晒得滚烫。


他的屋子很小,一个正方形的过道竟用来作为卧室。不比我那好多少。外屋住着一个叫Shinya的女人,话不多,大多数时间里用刘海遮住面无表情的脸。和他迥异的发色有着近乎枯萎的暧昧。不知道是他的女朋友还是姐姐。


我喜欢他这里,可以躺在地板上把音量调到很大,看那些乌七八糟的杂刊和音乐杂志,然后喝着啤酒一头睡到天黑。醒过来的时候看不见他,便四处张望。窗外是一片晕开在黑夜中的霓红,弄得人心感荒凉。我的视力被电脑辐射搞糗,刚睡醒看什么都模糊。

“小京……别走了。”

他突然从身后幽幽地搂住我,跟鬼似的。

“吓人啊你!我只是回老家参加补圌考。喂……拜托你别对着我的耳朵说话!”

我反手抓圌住他的手臂,想要挪开。一下午摄入了过量的酒精,脑子到现在还是浑浑噩噩,人像泡在水里一样,轻飘飘的。


他识相地退后三步之遥,按了播放机的PLAY键。我好象每次来他这里都会把这张CD从头到尾听一遍。这张稀有的CD竟让他在D版货里淘到。最后一首是电子模拟的钢琴曲,和前面激烈的音符可谓是泾渭分明,结束的地方来得突然,是嘎然而止的不完全小节。



三个月零四天后,我们在“灰羽”酒吧不期而遇。当时他正被穷凶极恶的老板拍板呵斥。看不清他的眼神,嘴角挂着惹人生厌的服务性微笑,近乎甜腻的妩媚。这就是那个给我做咖喱饭的男人?我怎么看不出来。

我把恶毒的鬼脸紧紧贴在透着寒气的玻璃窗上,他注意到了我,露出一双涣然冰释的眼睛。我这才确认。他大概是看见外来生物了。


“考试成绩出来了吗?”他关上门,回头关切地问我。

这个积满灰尘的仓库里怎么连个灯也没有?

“这次差一点就被你拖下水了!”我只是想大声地冲他喊几声,似乎很享受那种被关注的感觉。

“那……”他停顿了,没有说下去。


我知道他想说什么。无非是叫我不要再与他纠缠下去。这样的青春,只能算是“耗”。


他穿着无袖的T恤,青经毕露的膀臂上有一连串针圌孔留下的痕迹。那么暗的光线。除非他紧紧勒住我。除非他离我只有一层光的距离时才能看清。


就像弟弟死的时候,与震惊相比,更多的是椎心的恨。自己到后来才醒悟过来,恨也不过是遮盖脆弱的一种方式。


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踢打怒骂他的,他似乎是心甘情愿地被我践踏着,他也只配这样。他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说。

那双坚定眼睛一直没离开我的视线,直到我停下来,觉得发泄够了,那可怕的眼神才开始松懈下来,步履维艰地朝我靠过来。

他的嘴角有很淡的淤血味,他的肌肤看似光洁,这上面又隐藏了多少被客人烫过的痕迹?

我无力地后仰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,他再次对我伸出手,为什么……为什么到这种时候还要做出这么温柔的样子?!我突然在他纠结的长发里恸哭起来,门外的喧闹在他慰藉的怀抱里隐退了。

记得他说过,这个城市没有月光,连星星也看不见。

再也不要见面了。他怕他会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,我不知道他究竟还有多少难言之隐。

他听不见我心里的呐喊,我也听不见他的。



腐烂的日子过久了,人也会发霉。最后连他的模样也想不起,或许我从来就不记得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。那是一种美得接近匮乏的容颜,他说自己的唇形是最不易被人记得的,不过他的吻倒是霸道的很,好象极力想要证明什么。


后来去找过他,不为了别的,就是发疯似地想见他。结果和房东大吵了一架后甩门而跑。

我在门缝里看见Shinya憔悴的身形,锁骨分明地向上拱起,瘦得教人看了心疼。


她耷圌拉着头坐在床沿,双手极为怜惜慎重地捂着腹部。



我约她在咖啡馆见面,她穿一身丝制的衣裙,好象还很郑重地抹了层唇膏,原本细碎的发也被挽在了脑后。像开败的花被重新包扎起来。


“小京很久没来找Toshiya了呢。”她的声带有一种受过伤的迹象,不像原来那样清透。

“你和他是什么关系?”我把雪白的方糖放进她的杯子,用勺轻轻搅拌。我知道她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。

“小京你不知道吗……?”

“知道什么?”

“……孩子…………那样的孩子怎么可以…………”


我还是被她突如奇来的哽咽给吓着了。


“什么孩子?”

她的哭泣已经到了可以不动声色的地步,全然不会被两米以外的局外人发觉。

“自己亲弟弟的孩子……怎么可以把这样的孩子生下来…………!”她的是手指僵直地抓圌住扶手。

我听见自己的血液迅速流窜的声音。

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!!?”

我的怒吼召来了其他人的侧目。Shinya默不作声地向后畏缩。

我只关心,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。

“你们……是严格意义上血脉相融的亲姐弟?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么,Shinya!你真的怀了他的孩子?!”

她潸然落泪。我对她的泪也该习以为常了,可还是不住地拉过她棱骨分明的手,她的指尖有粗糙的茧。

“对不起,京……对不起…………”她不停地道歉,却想从我的手里挣脱开来,“Toshiya是我唯一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啊……”

有些人信奉的爱有三个显著特点:强烈,疯狂,毁灭。

这样的悲剧我不想再看见。


“Toshiya他到现在连床也不愿意铺,有时候到中午才刷牙,你别看他平时对人温和得很哦,其实和他处久了就知道他这人又急又躁的……”

我无法容忍她泪眼婆娑中的笑意,努力使自己镇静,“孩子,有没有打掉?”

她突然紧张起来,红眼麻沙地对我摇头。


这简直是自寻烦恼。

我给老家的母亲打去电话,告诉她我要把回去的行程推迟几个月。

第二天起床,半年多没犯的胃病突然发作,我想不起足够的理由能够让自己这样伤筋动骨。


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已经整整三十九天没见他的踪影了。

Shinya的腹部微微圌隆圌起,有暗红色的旧割伤。

“小京,我觉得一定是个女儿。”

其实她的心空了,被她那没良心的弟弟带走了。

与其谋杀一个未知健康与否的胎儿,不如先把孩子生下来再作定夺。我知道Shinya爱这个孩子。

倘若真的是畸变的亚种,那么为了不让孩子受苦,可以在这个小生命自我意识还未形成前举行安乐死。



他回到家的时候,Shinya又哭了。我没和他说一句话,没再掉一滴眼泪,就连个正眼也没看他。一直以为自己是想得开的。

说什么要一辈子相缠的痴话,简直是让快死的人咽不下气,求死不能。

我拿出抽屉里的剪刀,“嚓”地剪了他后面那把长发。干净利索。

他惊异地瞪着我。我后悔当时一时冲动,把那些头发全扫进了垃圌圾箱。

就算心里有一千个不甘十万个不愿,就算偶尔也想毁灭掉他。那大概因为是年少气盛,还没缓过神来。



后来回到老家,妈妈问为什么不带朋友到家里坐坐。我说以后会有机会的。她见我穿着去时的衣服从大城市回来,便很舒坦地笑了。

再后来我连摇滚的CD也很少碰了。那些凄厉悲切的,旷世飘摇的音符总会使人觉得混沌,像一片药剂,使你陷得心甘情愿。傻得天真。


八月的一天,我接到了Shinya报喜的电话。孩子出生了,奇迹般地健康。是个男孩,长得眉清目秀,像他爸爸。

孩子在电话那旁咿咿呀呀地大叫,Shinya只好扯起嗓门,乐此不疲地能说会道起来。

虽说是浓荫翳日,可阳光还是从香樟树细密的叶缝间窜进了屋。

我把听筒夹在右肩上,用银色的汤匙舀起瑶浆般浓稠的汤汁,再洒上细碎的佐料……



[什么?!那年夏天你还未成年?]

[十七。]

[那我算不算是诱拐犯啊?]




咖喱 -完结-



2005/2/12



评论(1)

热度(1)